在中国,信任死了......


01




死里复活


中国社会的信任死了。


我们是要活在一个无信任、后信任、甚至去信任的社会里?还是重构一个以信任为基础的社会?这是我们现在面对的选择。


我所要谈的信任不是作为概念的信任,而是作为实存的信任。信任作为概念存在于理论探讨中,作为实存必须依附在某一群体上。


换句话说,要重建中国社会的信任,就是要重构以信任为基础的社会群体。

任何人的群体共存必须要有规则,有以信任为基础并促进信任的规则,也有以怀疑为基础并去信任的规则。只有前者能成为一个信用社会的基石。


现在是复活节,复活节给我们的启示是死里复活的可能性,中国社会的信任也可以从死里复活。


基督徒共同体,包括教会、基督化家庭、基督价值的企业,都应当建立成以信任为基础的共同体。这样,我们或许可以成为重建中国社会信任的一块基石。





02




信任与自由


2019年3月初,在悉尼议会大厦,澳大利亚前副总理约翰·安德森对一位闻名世界的学者进行了长达1小时40分钟的采访。

这位学者就是著名的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身为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哈佛大学欧洲研究所、牛津大学耶稣学院的资深研究员,这位年仅55岁的顶级学者早已被中国人所熟知。 

弗格森的成名作《帝国》、《文明》,以及《西方的衰落》、《货币崛起》、《世界战争》、《基辛格》、《纸与铁》、《罗斯柴尔德家族》等著作都已经被翻译为中文。他自己也常常是中国的大学、智库,以及政府的咨询对象。

2004年,在年仅40岁的时候,作为一个学者,他已经入选《时代周刊》全球最有影响力的100人。

安德森与弗格森讨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社会当中信任与自由的关系。


安德森的问题是:西方社会目前出现普遍的信任危机,同时也出现自由度的降低,这两者之间是否有直接的关系?


弗格森的回答是完全的肯定。


他认为,西方社会对传统西方价值观的自我否定(the loath for self)所导致的信任危机,是目前整个西方社会越来越依靠规则并限制自由的主要原因;并且,这种依靠规则的做法最终是无效的。


在弗格森看来,一套建立在信任基础之上的规则和一套去信任的规则是不同的,并且唯有前者是可以真正持续有效的。



03




以信任为基础的规则


信任与规则这两个概念并非相冲突的,并非是信任就不需要规则,也并非是通过规则就可以解决不信任的问题。


虽然存在着信任,但是也需要规则,这是因为人性总有堕落的倾向。在关键的时刻加以确认,并制度性地检验是防止人性罪恶的一面没有遏制地发展所必需的。随着信任的提升,自由度也就相应的提升。


这种以信任为基础的规则,不仅仅可以在小范围的人类群体内实现,也可以在大范围的陌生人社会实现。西方的金融信任体系就是最典型的制度——在没有任何抵押的前提下,一个人可以仅凭信用向陌生的银行获取高额的贷款和提现。

当然,也会有人不值得信任。以信任为基础的制度把不值得信任的人当作例外来处理,使用道德、社会舆论、惩罚等等措施来纠正。比如某些文化中,小孩子骂人最厉害的话是"你是一个撒谎者"。这样的教育和社会环境使得不值得信任的人很难在正常秩序里生存。


这种以信任为基础的规则,毫无疑问地是以共同价值观体系为基础的。没有共同的价值观,就没有信任可言。而西方文明的基础,毫无疑问地是建立在以基督信仰为根基的价值观体系之上。


价值观就是判断对与错。"没有上帝,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这一认知是许多思想家、历史学家、伦理学家和哲学家在二十世纪人类浩劫的惨痛经历以后形成的共识。


从这个意义上讲,西方某些群体对基督信仰的否定与敌视这种让人惊奇的自我否弃(self loath),正是现在西方所面对的最大威胁。


04




韩非子与去信任化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规则,它以怀疑为基础,不仅没有信任,甚至敌视信任。这种规则的建立以去信任化为手段,以彻底的不信任为常态和基础。


虽然都是规则,但是这种以不信任为基础的规则与上述以信任为基础的规则是完全冲突、互不兼容的。


《韩非子·备内》的第一句话是"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也就是说,领袖的大忌(祸患)在于相信别人。


为了说明人为什么不能相信人,韩非举了人伦中最为亲密的两种关系——夫妻与父子——作为例子,随后总结说:"夫以妻之近及子之亲而犹不可信,则其余无可信者矣"。如果老婆孩子都不能相信,还有谁值得相信呢?

韩非这么讲,就是要让读他书的君主绝对地不相信任何人,也就是去信任化。只有在绝对地去除掉信任以后,这种法家帝王才能实施韩非所期望的制度。在这种制度当中,唯一能够被信任的只有"赏罚二柄"。


在韩非所想像的理想世界当中,任何人伦、亲情、道德都是不存在也不应当存在的,只应当存在对刑罚害怕逃避、对利益追逐寻求的人。而我国历史上的许多人,也确曾兢兢业业地想要实现这样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理想。


但这种世界恐怕终究是很难实现的,因为绝对的去信任化背离人性。


一个人能够安然度过婴儿时期需要对养育者的信任,能够学习成长是基于对老师的信任,能够成事是基于对同伴的信任。可见,信任天然地贯穿于人类生命的始终。而去信任化,就是要求我们否定使我们生存、成长、成功的关键要素。


因此,在过去的两千多年中,这种去信任化的教导与人类本性里的信任不可避免地不断发生冲突。
这种冲突发生在深宫内院与市井人家,表现在史记哲思与戏剧小说,是中国人为之痛苦、挣扎、叹息的经典桥段。

西方推崇去信任化的教导,直到1532年马基雅维利(Machiavelli)出版《君主论》才登上了庙堂,比我们晚了1700多年。并且,这种教导从未真正替代以基督信仰为基础的价值观体系。




05




规则的失效:华尔街


在当代社会,这种以怀疑为基础的去信任化的体系与技术官僚体系(technocracy)结合,被某些人推崇。


他们认为,过去这种去信任化体系的无效主要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技术手段来彻底执行。他们相信,在当今信息化和电子化时代,可以通过无所不在、无所不察、无所不能的技术手段实现彻底监管。


当一个规则失效,如何解决呢?他们认为就是加上另一个规则。也就是说,他们产生了一种对规则的迷信。


弗格森所写的《西方的衰落》(The Great Degeneration)一书以华尔街为例,描述了这种对规则的迷信状况。




当一个规则失效的时候,就加上另一个规则。久而久之,这种规则复杂到需要一个专门的部门即所谓的合规部门来管理与实现。


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这种规则的复杂性又进一步加强。整整10年,美国没有成立一家新的银行,其中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这种合规审查的代价过于高昂。而在长期上,没有新的参与者对于市场的健康而言又是不利的。


这样一种迷信规则的态度,弗格森认为是一种误导。


弗格森怀念华尔街曾经有过的一个时代,那个时代的金融家问的不是"这样做是否合规?"而是"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一个依靠道德自觉的体系比一个依靠规则约束的体系更有效。


06




在信任中昌盛


当然,我绝对不奢望通过这么一篇文章说服人。


毫无疑问,有很多人会认为我太理想主义,too young,too simple,too naive。不过,我认为那是因为他们未曾经历过我所见证的信任。


在中国,我想这篇文章首先可以做到的就是让许多人知道,那种去信任化的、以怀疑为基础的规则真的不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理想,也不是最成功的那个。


我认为,事实上,一个人在高度信任的群体中才能真正昌盛。信任的缺乏会消耗和削弱每一个个体,最终也消耗和削弱整个群体。


想实现这种信任,必须要以共同的价值观为基础。而能否形成共同的价值观,其实最终取决于我们的信仰。


我在基督信仰的群体中,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并经历了这样的信任。



愿这种信任能够不断地成长,愿所有的基督徒竭力维护和培养这种信任。


更愿所有的基督徒通过实践基督的教导,让其他人也经历这种信任。因为所有人都有神的形像,所以我们基督徒所认为正确的许多基本价值观,其实也为他们所共享。


愿神州大地上,这种以信任为基础的共同体蒙神祝福,越来越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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