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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医改:把计划的恶与市场的恶同时发挥到极致

[阿宝]   当市场的恶与计划的恶被同时发挥到极致,这样的医改,前途如何? 中国改革开放搞了快四十年了,四十年来,改革已经广泛深入中国的各个行业和各个领域。几乎每个领域的改革都会产生各种矛盾和冲突。但是,象医疗领域改革这样,改的医生不满意,患者不满意,医院不满意,政府不满意,方方面面全部恶评如潮的,实在并不多见。 医疗行业对民生影响巨大,因此医改的社会关注度也远高于其他领域。在医改顶层设计上,有些人坚持市场化方向,认为唯有市场才能最大限度的提高效率降低成本。而有些人则针锋相对的认为:健康权是最基本人权,不能交给市场,应该由政府控制医疗市场,保证医疗的公益性。 两种说法似乎都有道理,几十年来争吵不休。这种争吵也造成了很多网友包括网络大V的精神分裂。上一分钟高呼要全民免费医疗,下一分钟高呼医疗充分市场化的人,在现实中绝非个别。 我们的医改政策制定者,一方面不愿意得罪资本,一方面不愿意得罪民粹。两面讨好的结果,就是非常神奇的同时把计划的恶与市场的恶同时发挥到了极致,导致中国的医疗改革南辕北辙,积弊重生。 一说起市场的恶,很多自由主义市场经济学家会立刻被提到睾丸一般一跳三尺高。在他们看来,完全的市场经济是最完美最优越的制度。政府根本什么都不应该管,市场自然会解决一切问题。只要让市场充分竞争,最终一定会给消费者带来最优质最廉价的商品。 说实在话,相信这些自由主义者的鬼话,还不如真的相信世上有鬼更靠谱一些。 市场经济确实非常的高效,但资本的唯一动力是追逐利润。市场经济条件下,胜出的是一定是最能赚取利润的企业。问题在于:最能赚取利润的企业绝不等同于能提供最优质最廉价商品的企业,更不等同于具备社会公德和基本良知底线的企业。 在没有政府监管和干预的情况下,提供规范优质医疗服务的顶级专家,在市场上未必竞争的过张悟本王林之流的骗子和各种仁波切。 说起市场的恶,历史上有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美洲的黑奴贸易。 当欧洲殖民者占有美洲之后,他们在美洲从事的一项重要产业是种植业,而甘蔗种植是种植业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美洲甘蔗种植业的发展,欧洲市场蔗糖的供应大大增加,蔗糖从高档奢侈品变成了大众消费品。 为了满足巨大的欧洲蔗糖市场以获取巨额利润。种植园主急于扩大种植规模。但是,种植园工作环境恶劣,劳动力供不应求,如果靠从欧洲招募工人,不仅无法满足需求,而且会大大增加生产成本。 为了获得廉价的劳动力,为

学医,真的救不了中国

我今天写到一个情节,医院的护士被十二万收买,调节输液滴速想杀人。 我的读者觉得这很荒谬。 我想说,如果你亲身去莆田系看一看,就知道比这荒谬且黑暗的的,是现实。 我认识一位老专家,被莆田系聘任做业务院长,他去了之后,对莆田系的风气非常震惊。 是什么风气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自行百度或者微博。 这个老专家出身公立医院,跟院里其他几个聘任的专家一样,他一直想要扳正这个风气。加上医院的经理是个年轻人,也想好好办医院。 老专家就觉得莆田系其实还有一点希望。 你太天真了老专家。 但是在他工作的过程中,发现很多所谓的‌‌"医务工作者‌‌",觉悟是比我的小说人物还要低的。 他的出现,让很多原先在医院里务工的老员工看不爽,因为他一直强调做好管理,要求他们一切流程按三甲公立来搞。 结果可想而知,把医院里能得罪的都得罪光了。经理是架空的皇帝,老专家就是被排挤的贵妃。 皇上和贵妃无能为力,反而受六宫挟制。 在六宫之中,有我不指名道姓的某地人员,他们来自一个著名的人口流动大省,学历几乎半数是伪造,工资靠骗,履历靠吹,工作靠混。 他们是六宫之中的淑妃贤妃和德妃。 三妃联合起来,为了挤走贵妃,他们能干出什么事你猜猜? 他们给刚手术后的病人,用污染过的纱布。 在护理上刻意出篓子。 你可能要问,那他们自己不担责任吗? 担啊。 这就叫弃卒保帅啊。 牺牲一个护士,然后给贵妃和贵妃一党大扣黑锅,包括跟老专家意见一致的护理部主任、其他一些管理层,全被闹得焦头烂额。 就好像宫斗里牺牲一个宫女来污蔑对手,一码事。 我在莆田系蹲点半个月,大开眼界,我只能说,其中部分人,良心仍在,也不是所有莆田系经营者都完全黑心。 可怕的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更可怕的是跟着莆田系吸血的这些不学无术之徒。 他们在挟制整个民营医疗体系。 你想问老专家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他经历了无数次冤屈的医闹,最后告诉经理,要么我留下,要么他们留下。你要我在这里继续干,所有我认为学历和资历有问题的人,全部要滚蛋。 他的宫斗在历经两个月的冷宫之后,艰难地成功了。 但这不是什么胜利,他现在依然被各种脑子进水的莫名其妙的新员工气得前仰后合。 老专家很多次跟我说,不想干了,但是退休了又不想丢下手术刀。当初他因为被公立医院的院长排挤,觉得公立医院令他失望,所以才来私立。 他想得太简单,鲁迅早就说过,学医不能救中国。 公立医院是拿权压人,私立医院是

这次改革相当艰难的原因之所在

改革的两个陷阱:左陷极权,右陷权贵     孙立平(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孙立平说:其实改革只有很窄的路可走,而且充满陷阱, 这也是这次改革会相当艰难的原因之所在。这也意味着, 历史性选择的关口出现了。前一段时间,我就在讲两个陷阱, 左陷极权,右陷权贵。为了压制住权贵集团, 很容易走到极权的路子上去。但如果权贵占了上风, 很可能又是一场对社会和民众财富进行掠夺的战争。无论哪一种, 结果都不堪设想。   孙立平教授的这篇文章很长,但是直指改革面临的重大问题。 值得抽空细细一读。   改革的关键是势   分析历史进程,有时候更需要看重势。 势是一种产生社会动能的趋势,这种势比一些具体的举措更为重要。 认识和把握刚刚开始破局的这场改革也是如此。   首先从上一轮改革初期的两件事情说起:   第一件是 "改革四君子"的故事。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 有个著名的"改革四君子",即翁永曦、王岐山、黄江南、朱嘉明。 他们是4个30左右岁的年轻人。他们研究倡导改革, 提出政策建议, 在政策研究乃至决策圈里已经开始有一定的名声和影响力。有一次, 河南省省委书记刘杰到北京开会,听到他们的发言, 便邀请这些年轻人到河南去调研、出主意。于是, 青年经济学家组成一个河南政府咨询团,去考察河南的情况, 提出建议。事后,省委书记即邀请两位青年在他们那里任职, 朱嘉明任省体改委副主任,黄江南任省外经贸委副主任。要知道, 那时候他们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   另一件事情是理论务虚会。当时的背景是,文革结束, 社会中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求改变现状, 甚至改变在文革中走到极端的旧体制。社会中变革的动能在酝酿, 特别是真理标准的讨论,成为一次撬动旧体制的思想动员。 于是在叶剑英的提议下,于 1979年初召开了理论务虚会。 这次会对于当时改革的势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当时面临的情况是,旧的思想仍然是强有力的禁锢, 当时的表达就是两个凡是。而且, 当时中央的主要领导人对已经开始的思想解放运动,显得相当被动。 会上,一些理论界的人士和官员, 对当时的主要领导人进行指名道姓的批评。 在与会实力人物的支持和社会中舆论的呼应之下, 理论务虚会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社会的思想氛围甚至社会的走向。 理论务虚会成为中国改革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提起这两件